落落落落

前文：【上】

Steve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站在这里，站在他的墓碑前。

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忘记这个人，把画满了Bucky的写真集藏进抽屉的最里面，Bucky的军牌放进了衣柜的夹层里，Steve甚至从来不叫小镇里另一个叫James的七岁男孩儿的名字。但现在这一切却因为这一天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变的毫无用处。

Steve觉得自己那颗用尽了千辛万苦缝补起来的心，正在被一把寒冷刺骨的匕首慢慢切碎，然后变得鲜血淋漓。

他想起了最后一场战争之前和Bucky在小酒馆里的对话。

——你愿意跟着美国队长出生入死吗？
——当然不。那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，笨到打架从来不知道逃跑。我得看着他。

Steve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掐住掌心，才咽下了含在嘴里的那句话，但即使现在想起时，掌心那处还在散发着灼热的感觉。

而现在他站在这里，和Bucky隔着冰冷厚重的石碑，隔着冰雪覆盖的万里群山，隔着那句再也说不出口的眷恋。

“你这个骗子，不遵守承诺的家伙”Steve用很低的声音说，但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响亮。

“不但如此，你还在我快要彻底忘记你的时候，派上帝下了这场雪。”

Steve知道自己在胡扯，即使再过千年万年，他也不可能忘记Bucky Barnes，那个男人身上寄托Steve Rogers的所有爱恋和灵魂，现在活着的Steve只是一个守着他们的家的警察队长。

Steve轻轻扬起头，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，瞬间化成水滴，和蔚蓝色眼眸中汹涌滚烫的泪水会合，滴落在雪地上。

Steve。

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，Steve猛的回头，只看到了满目的雪白，以及被树林掩盖住的布鲁克林的一角。

你疯了。

Steve想。

最后看了一眼墓碑，Steve大步离开，灰白色石碑上黑色的字渐渐被风雪掩盖，直至消失不见。

James Buchanan Barnes
(1916.3.10～1944.2.7)

直到被Steve“拽离”了树林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才逐渐消退。但Bucky并没有觉得好受一点点。

Steve，我是James对不对？我认识你对不对？

Bucky大声喊着，一如既往的没有声音。他失望的低下头，果然刚刚觉得Steve能听到自己是个错觉。

一团雪从高高的雪松顶端落下，落在Steve的金发上，Bucky看到有些化掉的雪顺着他的后颈流进了领口。

Bucky下意识的飘过去，伸出右手想要把雪花打落，直到手掌穿过Steve的金发之后才猛的反应过来。

我已经没有资格了。

Bucky想。

不仅仅是因为灵魂没有这个能力，还因为Bucky短暂的记忆中没有Steve所怀念的那个Bucky Barnes。

黑夜逐渐降临，布鲁克林被它笼罩，灯火在各家各户点亮，给冰雪中的布鲁克林添加了几丝温暖。雪依旧没有停，飘飘扬扬的雪花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美丽的光芒。

明天镇子里的孩子们一定很开心，可以打雪仗了。

和这个想法一起窜进脑海里的还有一个身声音。

——come on，Bucky，打雪仗不可能让我生病，我没有那么虚弱，
——给我乖乖的喝药。

在Bucky以为结束的时候，那个声音有一次出现。

——Steve，别让我担心你。

Bucky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，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象，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睛。

能够想起来！我能够记起来Steve，能够记起来那些被遗落的回忆。

但紧接着，bucky的兴奋就消失了，失落像潮水一样卷着兴奋逐渐远离，直到完全将它代替。

有什么用呢？我已经死了。

终究已经回不去了。

想到这儿Bucky觉得左臂又开始痛了起来，Bucky没有在意，他知道那是错觉，他的左臂已经没有了。

离Steve的小屋还有一段距离，Bucky就看到了飘扬在空中的火红的发和那“坨”在雪地里格外显眼的黑色。

那是Natasha和Sam。

Steve也很吃惊，他快走了几步，连带着Bucky也在空中加速，Bucky能感觉到风把自己的上衣吹起来。

我简直像是个风筝。

“Nat，Clint，Sam你们怎么会来！”

Clint扬起了手里的酒瓶和袋子。

“小餐馆都因为雪天关门了，Nat担心你没有饭吃。”

话音刚落，站在旁边的Natasha就给了他一手肘。

切，妻管严。

Bucky翻了个白眼。

Bucky也仅仅只是吐槽一下，Natasha有多么凶悍他是知道的，他曾亲眼见过这个女人一脚踢断从山中跑出来的野猪的腿。

Bucky一直坚信，即使Clint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打过Natasha，即使Clint一直坚称，自己是因为爱才对Natasha百依百顺的。

那天Sam彻底喝大了，一直对着Steve絮絮叨叨的说着“不要伤心”的话，最后被Natasha一个手刀撂倒。

Bucky松了口气，要不是自己做不到，绝对轮不到Natasha。

三人离开以后，Steve坐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。Bucky则飘在半空中看着他，除此之外他也做不了什么了。

直到Bucky以为Steve会这么坐一夜的时候，Steve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，泛黄的页脚展示着它曾经历的岁月。

Bucky好奇的凑了过去，伸头看上面的东西。

这是偷窥，Bucky跟自己说，然后又凑近了一些。

纸上画着一个男人，正站在一面镜子面前系领带，整齐的头发拢在脑后，大大的眼睛满是笑意，右下角写着一行字，Bucky仔细看了看。

Bucky，6月5号。

我长的还是不错的嘛。

这是Bucky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模样，毕竟镜子里面也看不到自己。

Steve合上了本子，轻声呢喃。

“晚安，Bucky。”

Bucky也低声回复。

“晚安，Steve。”

Bucky以为自己不需要睡觉，但这次他睡着了。

他在做梦，梦到自己站在镜子前。

“Steve，你觉得我怎么样？”他听到自己说。

而Steve的声音在身后传来。

“帅爆了，Annie小姐绝对会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之下的。”

Bucky转头，看向坐在旁边不停画着什么的Steve。

Bucky吃惊的发现，这个Steve比想象中的要小很多。

“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？Annie有一个朋友也很漂亮”Bucky问。

Steve使劲摇头，Bucky觉得他的身子也随着脑袋左右摇晃着，像个不停颤抖的豆芽菜。

“外面太热了，我还是待在家里好了。”

Bucky醒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大号Steve时，有点儿微微的错乱，而这种错乱在Steve睁开眼睛之后瞬间消失。

那双眼睛一直都没有变。

“早，Bucky。”Steve说，Bucky猛的看向挂在对面的镜子，一如既往的空空如也。

他又看向Steve。

他正在叠被子，嘴里还在不停说着。

“今天雪停了，我要和sam一起去清理积雪，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哦，我会带吃的回来。”

Bucky觉得自己那双已经流不出眼泪的双眼干涩的发痛。

Steve，疯了。

日更的我简直棒棒哒~~~~给自己鼓掌，果然盾冬是真爱。

 写这一段的时候，我都快哭了。果然自己好狠的心。

 还有一章follow就结束了，大概犯罪心理那篇文结束之后会写另一篇盾冬的长文吧，啊，还有贱虫的娱乐圈文。

 开坑一时爽 填坑火葬场，

 我应该把这句话写在床头。

 求评论ing【星星眼】